2013年3月20日

劉老師,很感謝妳。願妳能安息。


2013年3月3日,一位好老師與世長辭。

五十五歲的生命,不算短也不算長,但絕對足夠活得精彩。作為癌症病人,她的勇敢與堅持感動了身邊的許多人。

我從來沒用功讀中文,但這位中四五班主任兼中文老師確實是第一位提起我對中文的興趣的老師。
她的作文功課,我全都很用心去寫。某家長日,她曾對我母親說:『每次我改作文功課,第一件事便是找出你女兒的那份來先改!』她說,我的作文特別有趣也有創意。

離校十年,老實說,我並不是個“有心”的學生。不單對老師們,甚至同學們,我也沒有主動去留意離校後各人的狀況,更坦白些,在人際關係上我是個比較內向被動的人。

十年來,我只回過母校三次,兩年前最後一次見面,印象中她看起來很精神,儘管她比從前消瘦了許多。她記得我愛畫畫。她是位大嗓子,總是表現出那麼的神采飛揚!

從前沒去探望她,我感到可惜,卻不感愧疚。事實上,讓時光倒流,被動的我仍然是被動的。若假設我知道她快病故,我當然會前去探望,但如此又有何意義?

她存在於我的記憶裡,而她給予我的教育則成就了今天的我。

沒有她,我不會對自己的作文有信心,對中文的興趣也會比現在低。

2013年3月16日,我到教堂送別她。

教堂裡,安排了一些有關於她一生的小展覽,而那些幾乎都是圍繞著學校。
她的離去,讓她許多親友、同濟、學生們都非常難過。

我感受到她原來感動了這許多許多人。

如她這般的一位好人離世了,對這許多人來說都是沉痛的損失。
換一個品格卑劣的人離世了,跟本沒多少個人會在意,或許還會有人感到快慰。


於是,她的離去,也教我思考一個人的價值。

這刻,我還未有結論。但我希望,自己能成為一位過世了會有“負價值效果”的人。


喪禮在基督教教堂舉行,第一首詩歌,是我久違了的詩歌。我無宗教信仰,但我相信是作為送別這位老師,最好最好的詩歌:

We build our school on Thee, O Lord,
To Thee we bring our common need;

The loving heart, the helpful word,
The tender thought, the kindly deed.

We work together in Thy sight,
We live together in Thy love;

Guide Thou our faltering steps aright,

And lift our thought to Heaven above.

Hold Thou each hand to keep it just,
Touch Thou our lips and make them pure,
If Thou art with us, Lord, we must
Be faithful friends and comrades sure.

We change, but Thou art still the same,

The same good Master, Teacher, Friend;

We change; but Lord, we bear Thy Name,

To journey with it to the end.


從前唱過這個許多遍,卻從沒有用心去思考過其意義,更沒有過這天深刻的感受。
在我看來,這就是唱給一位盡心盡力的好老師的歌,跟神,並沒有關係。

知道她臨終時沒有受太大的煎熬,我感到安慰。

願她能安息於天國,也願愛她的人都能早日振作起來,以她熱愛生命的精神繼續擁抱生命,昂首走下去!

2013年3月16日

真難過的時候,不單眼睛會淌淚,連全身也會發起酸來。

遺忘了的感覺,在再次體驗到它的這天,我把它記下來。

哭乾了眼,睡吧。睡吧。
發過了酸,累了。睡吧。